會刊61期 : 鳥友如何看待高病原性禽流感

一、何謂禽流感？

禽流感是A型流行性感冒病毒所引起的鳥類傳染病，所有鳥類都被認為具有感受性。其發病臨床症狀，可從輕微的症狀（如食慾不振、羽毛不整、產蛋率下降），到高傳染性、急速發病、病重而快速死亡。死亡率可高達100%。

後者稱為高病原性禽流感(HPAI)，在1980年前高病原性禽流感稱為雞瘟Fowl Plague (1980)。於世界動物衛生組織(OIE)分類中屬應通報的A表傳染病。我國行政院農委會動植物防疫檢疫局將之列為法定甲類動物傳染病。目前世界各地所分離到的強毒株(高病原性禽流感病毒)都是H5或H7亞型，唯大部分的H5或H7分離株仍屬弱毒株(低病原性禽流感病毒)。

二、人的流感病毒

流行性感冒病毒的分類中，依國際病毒分類委員會將其歸在正黏液病毒科，其下再分五屬：

• A型：哺乳類（人、豕、馬、鼬、海豹、鯨），鳥類。
• B型：人。
• C型：人。
• D型：(Thogotovirus)，壁蝨傳播到脊椎動物
• Isavirus ：鮭

再依其表面H抗原(Hemagglutinin)及N抗原(Neuraminidase)的差異，又將A型流感病毒分為多種亞型，可以A(HxNy)表示。

H表血球凝集素，共有15種(H1~H15)；N表示神經胺酸脢，共有9種(N1∼N9)，組合方式共有15 × 9 =135種。

完整的表示方式為A/chicken/Hong Kong/220/97(H5N1)，代表Ａ型流感病毒/動物種為雞/發病地區為香港/病例號碼220/發現年代1997(血清亞型H5N1)。

三、鳥的A型流感病毒

鳥的A型流感病毒有135種亞型（A(HxNy) 15×9=135），其中15種H及9種N不同配對的亞型都曾在野鳥分離出來。雁形目與鷸形目是禽流感病毒的基因庫：健康的Anseriformes及Charadriiformes排遺也可分離到各種亞型的禽流感病毒。不過所分離到的病毒不管是哪種亞型，一直都只是低病原性禽流感病毒，使禽流感能在自然界永續生存。

台灣冬候鳥有哪些禽流感病毒亞型？在野鳥監測報告中，水鳥棲地包括台北、宜蘭、台南、金門，以遷徙性野鳥排遺為對象，其中檢出率為：232 / 11,967。可分離出17種不同H抗原與N抗原配對的亞型分離株，包括：H1N1、H1N3、H2N3、H3N8、H3N6、H4N2、H4N6、H4N7、H4N8、H6N1、H6N2、H7N1、H8N4、H10N7、H11N9、H14N7(51%是H4N6，H7N1次之)每年九月病毒出現率最高，而後隨著候鳥來臨時間越久，病毒分離率遞減。

香港實驗報告：

• Zebra finches, House finches, budgerigas
• House sparrows
• Starlings

許多人擔心台灣是不是禽流感的疫區？答案：不是！台灣所分離出的H5N2屬於低病原性禽流感病毒，並且沒有人感染此亞型病毒的病例。

四、哪些禽流感病毒會傳給人?

A型流感病毒中，人的流感病毒有：H1N1、H2N2、H3N2，最近並陸續發現H5N1、H7N7、H9N2亦有傳染給人的病例。（人尚可感染B型C型流感病毒）

五、家禽感染禽流感的病狀：

雞形目雉科家禽極容易感染高病原性禽流感，其中雞、火雞最易，雉雞、孔雀次之，鴨、鵝、鴿較少。禽流感病毒的病原性需依臨床症狀的嚴重性區分。實驗室診斷分析包括：病毒分離、核酸序列分析、雛禽接種致死指數。依此分為低病原性禽流感(LPAI)、中病原性禽流感(MPAI)、高病原性禽流感(HPAI)。

臨床症狀與屍解病變的影響因子包括：致病病毒的毒力強弱、感染日齡、雞場環境、衛生管理、通風設備、溫度變化、其他病菌共同感染等。

禽流感病毒的病原性依據病毒顆粒表面血球凝集素（蛋白）切割部位所含鹼性胺基酸的多寡而決定。低病原性禽流感LPAI：因HAO（不帶多個鹼性胺基酸），只有在含有胰蛋白脢Trypsin或類似酵素的地方，如消化道、呼吸道，才被切割、釋放、致病，故屬於LPAI。高病原性禽流感HPAI：HA很容易被酵素切割、釋放、致病。

家禽禽流感的臨床症狀可分幾個方面來看：

1.呼吸系統， 2.消化系統， 3.生殖系統， 4.全身性感染。

臨床症狀包括：精神差，羽毛蓬鬆，不喜歡動。幼雞擠在保溫燈下。飼料消耗顯著減少。呼吸道症狀，囉音、呼吸困難、眼窩下竇腫、結膜炎、雞冠肉垂發紺，氣囊破裂者皮下氣腫。綠色或黃色下痢便。發病恢復者體重增加緩慢等。

神經症狀表現有：頭頸顫動明顯、翼麻痺下垂、步履不穩失去平衡、橫臥、雙腳頻頻踩動、翼拍動抽搐、後弓反張等、死亡時常是背躺式。

解剖病變：鼻竇和氣管中可發現乾酪樣滲出物（死亡病例常因窒息，氣管跟肺臟充出血，脾臟腫大），如有細菌二次性感染，則胸或腹部氣囊混濁。胰臟炎，有些腫大變硬，有出血斑或壞死點。母雞輸卵管受損，產蛋下降，蛋品質下降，卵泡充出血，有時墜卵性腹膜炎。

六、禽流感的年代史

1878年，在病毒可被分離之前，義大利Edoardo Perroncito在Turin山坡與山谷的養雞場發現：半年內雞隻陸續死亡。當時病毒分離技術尚未成熟，因此並沒有成功分離病毒，但被視為第一次禽流感的疫情。禽流感皆由低病原性漸漸演變為高病原性。至2000年重大家禽禽流感大疫有：

• A/chicken/Scotland/59 (H5N1)
• A/tern/South Africa/61 (H5N3)
• A/turkey/England/63 (H7N3)
• A/turkey/Ontario/7732/66 (H5N9)
• A/chicken/Victoria/76 (H7N7)
• A/chicken/Germany/79 (H7N7)
• A/turkey/England/199/79 (H7N7)
• A/chicken/Pennsylvania/1370/83 (H5N2)
• A/turkey/Ireland/1378/83 (H5N8)
• A/chicken/Victoria/85 (H7N7)
• A/turkey/England/50-92/91 (H5N1)
• A/chicken/Victoria/1/92 (H7N3)
• A/chicken/Queensland/667-6/94 (H7N3)
• A/chicken/Mexico/8623-607/94 (H5N2)
• A/chicken/Pakistan/447/94 (H7N3)
• A/chicken/NSW/97 (H7N4)
• A/chicken/Hong Kong/97 (H5N1)
• A/chicken/Italy/330/97 (H5N2)
• A/turkey/Italy/4580/97 (H7N1)

七、人得禽流感的臨床症狀

1997之前的人類禽流感大疫包括：1918∼19年，西班牙流感A(H1N1)。1957∼58年，亞洲流感A(H2N2)：由H1N1（5/8）+ 歐亞大陸型AI發展為H2N2。1968∼69年，香港流感A(H3N2)：由H2N2 + AI（2/8）發展為H3N2。

1997之後的人類感染禽流感：

• 1997 香港 A(H5N1) 6/18
• 1999 香港 A(H9N2) 0/2
• Feb. 2003 香港 A(H5N1) 1/2
• Feb. 2003 荷蘭 A(H7N7) 1/83 (57y/o, Apr 17)
• Dec. 2003 香港 A(H9N2) 0/1
• Jan. 2004 越南 A(H5N1) 15/22
• Jan. 2004 泰國 A(H5N1) 8/12

會傳給人的禽流感病毒有A(H5N1)、A(H7N7)、A(H9N2)，但並非所有的高病原性禽流感H5N1都會使人發病。1983∼1984年美國兩例H5N2，1999∼2000年義大利H7N1並沒有人發病的報告。

越南病例中，人得H5N1禽流感的臨床症狀包括有：發燒、呼吸短促、咳嗽，淋巴球很有臨床意義的減少，胸部X光明顯異常，肺部聽診捻髮音，沒有以下症狀：喉嚨痛、結膜炎、皮膚紅疹、流鼻水，半數有水瀉下痢或軟便，死亡病例：在發病一週內呼吸窘迫，雖用呼吸器仍快速變成呼吸衰竭致死。潛伏期約3天。

八、如何避免得到禽流感?

家禽感染禽流感的途徑是直接或間接接觸野生遷徙性水禽。人類接觸野生禽類或在活鳥市場工作，都是被傳染的高危險群。傳染媒介包括：經由糞便污染飼料、水源、環境，並經口或呼吸道攝入；人員車輛進出；吸血昆蟲傳播；蒼蠅、老鼠、候鳥、受污染的蛋等。感染方式：藉由糞便經口，或吸入高量帶毒糞塵而感染，沒有垂直感染的情形。

要知道如何避免感染禽流感，首先要了解該病毒的特性。A型流行性感感冒病毒的特性：為有封套(Envelope)的負鏈RNA病毒。基因套組分成八個片段，病毒顆粒常為圓形，大小80∼120nm。突變快速，有genetic drift / genetic shift 兩種方式。

病毒對物理化學作用的抗性

• 溫度：56°C三小時，60°C三十分鐘即不活化。
• 於pH值酸性下環境不活化。
• 對化學藥劑：oxidising agents，sodium dodecyl sulphate，lipid solvents， s-propiolactone不活化。
• 消毒劑如formalin及iodine compounds不活化。
• 在組織、糞便及水中可長期存活。

避免感染的方法如下：

1. 不接觸病禽，尤其糞便。
2. 正確洗手、消毒。
3. 不慎摸到鳥糞，未洗手前請勿揉眼。
4. 前者回家早晚自行量體溫一週，如有發燒，先打177，遵照SARS防治措施處理。

賞鳥時會得到禽流感嗎？換個角度想，多近才算是危機的距離？依照世界衛生組織於疫區或非疫區的暴露標準： 1.方圓一公尺內有病死鳥禽。 2.進出六週內被封鎖的檢出場。 3.與不知如何解釋，急性呼吸道感染而後死亡的病人接觸或談話。若有以上幾種情形，需特別注意。

雞肉雞蛋如何吃得安心?

由於禽流感病毒不耐熱，因此以56℃加熱3小時，60℃加熱30分鐘，100℃加熱1分鐘，可有效殺死病毒。目前臨床研究尚未出現有人因食用雞肉雞蛋發病的病例。

至於我們為何特別關心A(H5N1)亞型禽流感?

因為實驗室證明其為高病原性，高死亡率的，可造成人類急性呼吸道窘迫症候群(ARDS)。此外，該病毒突變快速，且有研究證明可與人流感病毒進行病毒基因交換(reassortment)，產生適合人傳人的新病毒。感染鳥禽如果不死，排毒至少10天，更方便生禽市場或候鳥的傳播。由南韓開始，亞洲其他許多國家家禽也爆發禽流感疫情，如此增加人得禽流感的機會。

何謂mixing vessel：

人或豚如果同時感染人流感病毒與禽流感病毒，因兩個病毒屬同一科，是相關病毒，具有可能彼此交換基因片段，進而重組，產生全新的亞型，可逃過宿主原有的抗體防線偵測發病，造成另一波流感大疫。該人或豕就是所謂的mixing vessel。

A型流感病毒突變的特性

• Antigenic drift→a season flu季節性流感：屬於點的突變(point mutation)病毒表 面極少的改變就能躲過宿主防禦偵測而發病，這也可以解釋某人剛一種流感病好，又再得另一種流感。
• Antigenic shift→a pandemic流感大疫：屬於基因片斷的重組reassortment，是極 大的突變。1997年之前人的三次流感大疫，就是這一類，人類對它們並無免疫力，難怪當時連年輕人也難逃一死。

何謂Genetic reassortment：

Genetic Recombination基因重組有三種，Intramolecular recombination、Genetic reassortment和Multiplicity reactivation三種。

為何低病原性禽流感家禽仍要撲滅清場?

• 通常HPAI爆發前先都是LPAI，一段時間後突變再轉成HPAI
• 實驗室，連續繼代，也證明如此
• 1983∼1984 美國A(H5N2)花6個月時間才撲滅。
• 1992∼1995 墨西哥　A(H5N2)花3年才撲滅。
• 1999∼2000 義大利　A(H7N1)花9月才撲滅。

台灣政府如何防範H5 H7高病原性禽流感?

• 跨部會分工合作
• 監測候鳥及水陸鳥
• 清除低病原性禽流感，防止其轉變為高病原性禽流感
• 迅速檢驗，確定何種病原
• 檢疫措施，防止病源輸入國內
• 走私查緝
• 疫情透明化
• 宣導教育，讓民眾安心生活

人施打流感疫苗可以預防禽流感嗎?

現今施打的流感疫苗雖無法預防禽流感，但對於每天必須接觸禽鳥的高危險群工作人員，還是建議施打疫苗。如此才不致於同時感染人與鳥兩種病毒，除加重病情，也增加基因重組機會。目前的流感疫苗是三合一疫苗(trivalent) ，可預防A(H1N1)、A(H3N2)、B型。

如欲更多資訊，請上…

• 動植物防疫檢疫局www.baphiq.gov.tw
• 家畜衛生試驗所www.nvri.gov.tw
• 衛生署疾病管制局www.cdc.gov.tw

參考資訊

• Frederick A. Murphy & Paul J. Gibbs Veterinary Virology 2nd & 3rd edi. 1999
• www.nvri.gov.tw/info-news/index.htm 1998~2003 台灣家禽流行性感冒監測
• www.nal.usda.gov/ttic/tektran/data/000012/84/0000128491.html
• Avian Influenza：Highly pathogenic www.vetmed.iastate.edu/senices/institutes/cfsph/factsheets
• 203.65.72.52/sars1203/感染控制/因應家禽流行性感冒醫院感染控制指引